六只眼睛看彭祖（27）东方先哲彭祖与老子

我们在《东方智者彭祖与孔子》(《淮海论坛》2008.1)中讨论了彭祖文化与儒家文化的关系，彭祖与孔子的关系，中华文化的核心——和谐思想的源头。本文将讨论彭祖文化与道家文化的关系，彭祖与老子的关系，中华文化的基础——唯物、辩证哲学的开创。

一

中国是世界上唯物论、辩证法的第一故乡，产生了世界上有完整著作传世的最早的哲学家老子，而老子却是继承、阐述、发展了其祖先彭祖的哲学思想，彭祖才是世界上第一位具有唯物、辩证观念的哲学家。

西方最早的两位哲学家是古希腊的赫拉克利特(前530-前470)和德谟克里特(前460-前370)。赫拉克利特有了辩证法观念，他认为，世界是包括一切的整体，世界万物都在永远不停地变化着，变化的原因是由于“对立面”的斗争。他著有《论自然》，现仅存若干片断。德谟克里特有了唯物论思想，他提出“原子”说，认为原子和虚空是万物的本原，原子以不同的秩序和位置结合起来，产生不同的物体，原子分离，物体消灭。其著作现在也仅存少数片断。

中国的哲学家产生得比西方早。从某种意义上讲，孔子(前551-前479)也是哲学家，他的中庸平和之道便是阴阳合和的辩证思想在伦理行为上的体现，他的“不语怪力乱神”是唯物观念的反映。孔子与赫氏、德氏处于同一时代而稍早于他们。

而孔子是老子的学生。老子著有《道德经》。《道德经》是世界上现存最为完整的第一部哲学著作，老子是世界上有完整论著传世的第一位哲学家。老子的生卒年月已不可考，一般认为是春秋末期的哲学家，略早于孔子。老子生卒年月难明，一是因为大家共知的老子西出函谷关，隐入山林，不知所终；二是因为老子其实并不是一个人，而有四代：李耳、老儋、老聃、老莱子。末代老子才是孔子的老师。第一代老子早在周灭商后便开始担任柱下史，那在公元前十一世纪，早于赫氏六个世纪。

而老子又是彭祖的后裔。彭祖不是老子，老子却是周代“彭祖”。《世本》说“彭祖在商为守藏史，在周为柱下史”［1］。守藏史、桩下史，名称不同，职责相同，都相当于国家档案馆馆长。“在商为守藏史”的彭祖是商代老彭祖老彭，“在周为柱下史”的 “彭祖”是老子。老彭祖觉察商王有消灭彭氏家族的阴谋之后，便组织族人隐姓埋名，四散流亡。其中一支隐匿于河南，去“彭”去“祖”而姓“老”，也谐音姓“李”，便成为老子家族。彭祖族人与周武王在牧野结盟誓师，帮助周武王消灭商朝，因而周王为其“平反”，让彭祖后裔官复原职。彭祖有耳大的生理特征。彭祖流亡到山东的族人据《山海经》记载，便被称为“儋(聃)耳之子”，其地称为“儋(聃)耳之国”。“儋(聃)耳”是耳大垂肩的意思。老子与其祖先一样有耳大的生理特征，所以名为“耳”、“儋”、“聃”，以显示他们是彭祖后裔。

而商代守藏史老彭祖逃离徐州的时间是在武丁四十三年，也即公元前1281年，因此他在公元前十三四世纪便已经生活在徐州了，比赫拉克利特至少又早了8个多世纪。而老彭祖只是末代彭祖，尧时篯铿献雉羹，救了尧帝一命，因而封于彭地而姓彭。第一代彭祖被尧帝始封于彭城(今徐州)是在公元前24世纪(尧继位于公元前25世纪)，比赫氏早了19个世纪。

彭祖曾由其弟子记录其言论成《彭祖经》传世，但现已散失，但是在后人的一些著作中保留了其中的一些片断，因而也像赫拉克利特等一样是没有完整著作传世的哲学家。但是，老彭祖是中国第一代文化人的代表，在公元前十三四世纪参与发明了古文字。他继承了前代彭祖的思想，不仅在现存《彭祖经》片段中，而且凭借古文字字形、造字机理反映了彭祖——彭祖们——彭祖和以他们为代表的华夏先民的哲学观念：唯物的“元气”论，辩证的“阴阳”论，科学的人天关系观。老子便继承、阐述、发展其祖先的思想写了《道德经》。

二

古文字符号反映了彭祖唯物的“元气”论，比德谟克里特提出的“原子”说至少早了八个世纪。

近代科学曾经同意德谟克里特的观点，认为原子是不可再分割的本源物质，所以叫“原子”。但是，后来却分割出了电子、质子、中子，现代又分割出更小的更原始的基本粒子，如中微子、夸克等等。这种分割还可以进行下去，直到最后才是本源物质。那本源物质是什么？当然不是原子了，它是一定存在却永远不能找到的物质。因为只要能找到的便可再分割，便不是本源物质。那么，本源物质应该叫什么？彭祖认为是“元”。

图1是“元”字，下部是“人”字，上部“二”是古文字“上”字，代表天。《说文》说“元，始也”，“九家易曰：元者，气之始也”［3］（上文有删节，也就删去了注释2，但是不改变全文注释序碼）。“元”是最早的“气”——本源物质。图2也是“元”字，下部加了个动物。因而“元”指生成天地、万物、人的共同的本源的物质。这表明了世界的物质统一性。所以后人说“天地与我同元，万物与我同根，人人与我同体”。(《元极秘录》)

“元”又称“元气”。“气”强调“元”的细微性、物质性、能量性。图3是“气”字，像云气之形，描写“元”像组成云气的水汽一样极其细微。图4“气”字下部加了“米”，借米中细微的营养物质强调元气的物质性。图5“气”字下部为“火”，突出元气像火一样有能量。后来古人又专门造了个“炁”字来表示元气不同于空气的“气”。

   “元”有“元光”。“光”，强调“元”的能量性。图6便是“光”字，下部是手放在膝上跪(古代坐)着的人，上部是火。有人认为画的是人顶着灯。这是不对的，因为商代还没有灯。我们认为，这是表示人可以发“光”——能量，可以与外界交换能量。这种观念，中国在旧石器时代就有了。图7是旧石器时代的岩画，便画人头、身、手发“光”(如红外线、热能)，发出能量。彭祖继承了华夏更早先民的思想。

“元”还有“元音”。“音”，强调“元”的信息性。图8是“舌”字，画口中伸出的分叉的舌头(据蛇舌画)。图9在“舌”尖前加一横，表示嘴舌发出的语言，是“言”字。图10又在“言”前再加一短横，表示语言声音中包含的内容——信息，是“音”字。“话外之音”的“音”便指语言表面含意之外的内在含义——信息。“音”便指内含信息。

“元”字突出本源物质“元”的本源性，“元气”、“元光”、“元音”表现了“元”的物质性、能量性、信息性。

老子进一步描述了“元”的特点，第一个描述了“元”生化万物的过程。不过，他把“元”称为“无”，也称之为“道”、“一”。

老子说：“有物混成，先天地生。寂兮寥兮，独立而不改，周行而不殆，可以为天下母。吾不知其名，字(有的版本在“字”前有“故强”)之曰道”［4］。他认为，“道”是“物”——物质，在有天地万物之前便已孤独地存在，可以像母亲生育一样生成天地、万物、人。这便是强调其本源性，便是指“元”。他认为，这本源物质“独立而不改”，独自存在，不受人的意志控制，这强调它的客观性。他又认为，这本源物质“周行而不殆”，循环变化，或由“元”产生天地万物，或万物分解回归本源，始终不会消灭，这强调了物质的不灭性。

老子说：“视之不见曰夷，听之不闻曰希，抟之不得曰微。此三者不可致诘，故混而为一。……是谓无状之状，无物之象。是谓恍惚，迎之不见其首，随之不见其后。”［5］这是描写本源物质的细微性。本源物质在渺观世界的尽头，无限小，近乎零，所以“视之不见”、“听之不闻”、“抟之不得”，无形无象，无法追究。所以，他把它称为“无”。因为“混而为一”，他也称之为“一”。这比用“气”来描写它更深刻了。

老子说：“道之为物，唯恍唯忽。忽兮恍兮，其中有象；恍兮忽兮，其中有物；窈兮冥兮，其中有精；其精甚真，其中有信”［6］。“恍惚”便是“混而为一”的混沌状态。他认为，“道”作为本源物质虽然“视之不见”，但其中必有现象，必有物质(“物”)，必有能量(“精”，精华)，必有信息(“信”，信息)。这是确认了本源物质具有“气”、“光”、“音”——物质、能量、信息三性。

老子说：“道可道，非常道；名可名，非常名。无，名天地之始；有，名万物之母。……此两者同出而异名”［7］。一般认为，老子说的是“道”是不能说明的，“言语道断”。这是错误的。老子讲的是，“道”是可以讲述说明的，但这里说的不是一般的道理；“道”的名称是可以命名的，但不同于一般名称的内涵；我用“无”来命名天地生成之初的物质，用“有”来命名可以生成万物的物质；这两种东西同出一源而名称不同。老子又说：“天下万物生于有，有生于无”［8］。《元极秘录》对此解释说：“无生生无无不生，有化化有有亦化。”这是说在天地万物还没有产生的时候(“无生”)便存在着本源物质“无”(“生无”)，有了“无”便可生成天地、万物、人(“无不生”)；有了物质的运动(“有化”)，“无”便生成了“有”(“化有”)，但是“有”也可以转化，或生成万物，或返归为“无”(“有亦化”)。显然，“无”指本源物质，“有”指介于“无”与“万物”之间的次本源物质，包括原始微粒，基本粒子(夸克、中微子等)，电子、质子、中子、原子、分子。

老子描述了本源物质生成“万物”的过程：“道生一，一生二，二生三，三生万物”［9］。在这里，“道”指客观物质世界，“一”，即“无”、“元”，本源物质，因为“道之为物……混而为一”，“万物得一以生”［10］。“二”和“三”都指由“无”生出来的“有”，次本源物质。可以用现代科学概念对应诠释如下表：

   老子又说：“反者，道之动。”［11］“道”的运动会发生反方向的变化，“万物”可以返归于“有”，“有”可以返归于“无”。所以“道”是“周行而不殆”的，物质永远不会消灭，只是改变着它的存在形态。

由此可知，至少在三千三四百年前彭祖参与发明古文字符号时，中国就有了唯物的物质观，即元气观；最晚到二千五六百年前周代“彭祖”老子便用《道德经》阐述了其祖先商代彭祖的物质观，既有继承性，又有发展性。彭祖哲学文化是老子哲学文化的源头，老子哲学文化是彭祖哲学文化的发展。这种物质观，不是“客观唯心主义”，而是唯物主义的，而且是辩证的。

   要说到老子讲过“天得一以清，地得一以宁，神得一以灵，谷得一以盈”［12］，有人从“神得一以清”认为老子承认神灵的存在。我们认为，这里的“神”指人的精神，而不是超自然的神灵，这才符合老子的基本思想。老子认为，本源物质既细到不可再细，又大到不可再大；“强为名曰大，大曰逝，逝曰远，远曰反。”［13］这是说，它弥漫于宇宙，生成了万物，充实于万物，无处不在，却又可分解而返归于“无”。“神得一以灵”是说人的精神只有依赖于“混而为一”的本源物质才能存在而灵动，就像“谷得一以盈”一样。所以，后代道家认为“无命性不存，无性命不灵”。“性”，便指“神”，灵魂；“命”便指生命，正在新陈代谢的活体，它是由“一”——本源物质生成的。有了本源物质生成的“命”才有“性”——“神”，“神”才能灵动。这是唯物的。

 三

   古文字符号反映了彭祖辩证的“阴阳”论，比赫拉克利特的“对立面”说（矛盾论）早了至少七个世纪。

   事物存在对立的方面，如酸与碱、攻与守、矛与盾、阴与阳。对立面的斗争与统一决定了事物的发展。对事物的这种发展规律的认识，西方产生了矛盾论，中国产生了“阴阳”论。

   图11是“化”字，可以与图（12）、（13）（14）的“人”、“从”、“北”对照着看。“人”画侧身而立的人；“从”画两个同向的人，一个跟随另一个走为“从”；“北”是两个方向相反的人，背对背，背向而行，本是“背”（相反）的意思。打仗向前冲锋失败了，就背转身向相反方向逃跑，所以“北”又产生了“失败”的意思。“化”画了两个人，不仅左右方向相反，而且一颠一倒，上下方向相反，代表一男一女，一阴一阳——矛盾对立的方面。出土的商代玉器中有一个阴阳人像，一块玉片正面刻男人，反面刻女人。这也表明商代已经用男女表阴阳。阴阳的矛盾对立、斗争使事物发生变化。“化”反映阴阳观念，认为事物总有矛盾对立的方面，阴阳矛盾的冲突是事物变化的动力。

   图（15）是“申”(伸)，也是“神”的本字，后来加了“示”旁写成图（16）“神”。“申（神）”也画了上下颠倒、左右相反的两个人，但是他们身体的下部结合在一起了，表示男女结婚交合。“申（神）”表示男女交合可以生人，使人类延伸，阴阳合和可以产生新事物，使事物发展，所以是“申”(伸)；其中内在原因当时搞不清，机理很神秘，所以称为“神”。所以在彭祖文化中“神”不是迷信观念，而是哲学道理，是人天规律。因而“化”字、“神”字反映阴阳矛盾的斗争是事物变化的动力，阴阳矛盾的结合、统一会产生新事物。这就是矛盾对立统一规律，是辩证法的核心规律。

   古人也用绘画形式表达了这样的哲学规律，可以佐证以上分析。

   图17是汉画像石伏羲、女娲图。上边半圆是太阳，代表阳；下面有兔子，代表月亮，代表阴；合起来代表天地的阴阳。中间有一对腹部相对的鱼，代表万物的阴阳。左边是伏羲，有胡子，戴太阳冠，右边是女娲，戴月牙冠，代表人的阴阳。他们被画成人头蛇身，伏羲翘起尾巴，女娲抚弄伏羲翘起的东西，文雅隐晦地表示男女做爱，阴阳交合，于是女娲身下有了一个头朝下正在出生的小人。左下方还有一个小女人，也生了小孩。可以理解为她是伏羲的另一个女人，反映了当时的通婚特点，还没有固定的一夫一妻制，也可以理解为她是伏羲、女娲的女儿，表示子女又生子女，生生不息。

   图18是唐代伏羲、女娲帛画。下面画的还是蛇身体，缠绕在一起。看到这幅画，我们可以明白古人为什么要把伏羲、女娲画成人头蛇身了。中国人讲文明，文雅，不好意思画男女做爱，但可以用蛇身缠绕来象征阴阳交合呀，你说是不是？

   老子则用文字继承、阐述、发展了彭祖的辩证法观念。老子在说“道生一，一生二，二生三，三生万物”之后，紧接着说：“万物负阴以抱阳，冲气以为和”［14］。“万物负阴以抱阳”是说万物都存在阴阳矛盾对立的方面。“冲气”的“气”表明阴阳都是“气”——物质的反映，是“气”的运动，这确定了阴阳论的唯物性。“冲气以为和”是说“气”的阴阳——对立方面互相“冲”——斗争，最后达到“和”——统一。这不仅阐述了彭祖在“化”字、“神”字中所表达的观念，第一次明确提出了“阴阳”概念，而且有所发展，第一次明确表达了阴阳由“冲”而“和”的思想，表明“冲”是过程，是手段，“和”是结果，是目的。老子的“冲”与彭祖的“化”也是阴阳由对立到统一的两种方式。“冲”是激烈的斗争，“化”是和缓的化解、阴阳的转化。彭祖讲到“养生之具”也可能转化为伤生之“害”，老子讲至柔至弱的水却也是至刚至强的，柔弱可以化为刚强。

   “万物负阴以抱阳，冲气以为和”与“道生一，一生二，二生三”连用，表明“道生一，一生二，二生三”也是阐述事物的发展规律的。道家紫阳真人张伯端解释说：“道自虚无生一炁，又从一炁生阴阳，阴阳重合成三体，三体重生万物昌。”这是说，客观世界本是由“无”组成的混沌的“虚无”状态，其中存在着“一”——“炁”——“元”、“无”这本源物质；“混而为一”的元气——统一体剖分出阴阳两仪——对立方面，互相“冲”斗；后来“二生三”，阴阳重新结合统一而生成新事物。“一”是“混而为一”的初级统一状态，古称“无极”；“二”是“分而为二”的阴阳对立状态，古称“太极”；“三”是阴阳重新合和的高级统一状态，古称“皇极”。“无极”生“太极”，“太极”化“皇极”，“皇极”是新“无极”，是返归“无极”，又可继续生化而生成万物，所以也就生生不息了。当然，“反者，道之动”，也可以由皇极经太极返回无极。

   因而老子的“一”、“二”、“三”不仅反映物质观，反映物质的生化返过程，而且反映规律观，反映所有事物的发展规律。可以图示如下：

   这一规律适用于天地、万物、人，一切事物。如它从另一个角度反映了宇宙万物生成的过程，也可以用图表显示于下：

   所以，老子“道可道，非常道”的“道”的确不是一般之道，而是人天大道，既包括物质观，又包括规律观，是高度抽象的人天共同规律，是本源物质生成天地万物人、天地万物人继续发展的共同规律，是对彭祖规律观的继承与发展。老子阐明了“道”，怎么能说老子认为道是不可说明的呢？如果道不可说明，还写《道德经》干什么？

四

   但人天大道不仅包括人天共同规律，而且包括人天关系规律。西方两位先哲没有讨论这个，而中国先哲却十分重视这个十分重要的问题。

   “天”字反映了彭祖“以人为本，人天合和”的人天关系观念。图19是甲骨文“天”字，画的是什么？为什么那么写？图20还是“天”字，是钟鼎文。甲骨文刻在龟甲兽骨上，很难，所以只能用直线符号，有的已经看不出是。钟鼎文铸在铜器上，先做泥模子，刻在泥模子上，所以可以用圆弧形画成图画，诠释甲骨文的造字机理，在这里给出了一个答案：“天”字画的是人。为什么不用日月星辰代表天，而用人代表天？这便反映了深刻的哲理：“以人为本，天人合一”。这个“合一”应该理解为合和统一，和谐相处。人与“天”也是一对阴阳，有矛盾，而阴阳必须统一，人要生存、发展便要与“天”和谐统一。不过，“天”是无意识的，只能自然而然，而人是万物之灵，有思想，可以自主调控自己的思想言行以适应环境，可以自主调控人与“天”的关系。所以，人天合和必须以人为本。以人为本，一是要使“天”服务于人，造福于人；二是人天关系中人是关键，人要承担人天关系的道德责任；三是人要自主地积极地调控人天关系，使之和谐。所以，虽然元先生成天地，再生成万物，最后生成人，但图2“元”字中却把人画在天地和万物之间，居于中心、核心、关键位置。

   图20还是“天”字，显示了必须和可能“以人为本、人天合和”的原因。这个“天”字中的人头顶心、手足心是敞开的，为什么？这表示人体是个开放的系统，必须也可能与“天”——外界环境交换物质、能量、信息，所以必须也可能“人天合和”。但是到底为什么能够“人天合和”呢？根本原因有两个。一是因为人天同元，都由同一本源物质生化而成，所以才能够交换物质、能量、信息。二是因为人天同律，人天有共同的阴阳运化规律。譬如天体有年月日的变化节律，人体也形成了人体生活、生命的节律。天气夏热冬冷，人体便要冬温夏凉；天时有日夜变化节律，人体就有日夜变化的生物钟节律。两者必须适应。人天同元、人天同律合起来叫人天同道。人天同道，所以可以“人天合和”。

   但是这是其他生物与环境也一样具有的关系，不是这个“天”字要显示的。这个“天”字要显示的是为什么人才能自主调控人天关系。头部加了一横，代表大脑，一横下的一竖代表神经系统。所以这显示了为什么要“以人为本”。因为人天异道，人与天有不同之处，人是可以自主调控的万物之灵，有了使人天和谐的道德责任和调控能力。

   因此，“以人为本，人天合和”从哲学上说包括两个方面的内容。一、承认人天同道，人要尊重、遵循人天共同规律，不可违背人天共同规律。二、承认人天异道，人要发挥主观能动性，主动调控人天关系，使之和谐，以利人类。

   从人天同道论出发，彭祖批评一些人“不能法天地”。他认为不能效法“天不失其勤，地不失其和”，是“自取死病，愚之甚也”［15］。是彭祖首先提出了“法天地”：是效法其“勤”，不断运动；是效法其“和”，阴阳合和。所以他提倡“导养神气，使人不失其和”，认为“阴阳不交，皆所伤也”［16］。因而他主张中庸和平之道，如要“冬温夏凉，不失四时之和”［17］，他警告：“若不营摄养之术，不顺和平之道，须臾气衰于不竟之际”［18］。他反对偏激过当行为，认为“养生之具，譬犹水火，不可失适，反为害耳”［19］，“用之过当，反为害耳”［20］。所以他反对“大”——“大醉，大喜，大怒，大温，大寒，大劳”，反对“至”——“至乐，至忧，至畏，至怖……”，反对“久”——“久坐，久立，久卧，久行”［21］，反对“极”、“过”、“多”——“冬不欲极温，夏不欲极凉”，“食诫过多”，“饮诫过深”，“酸多伤脾，苦多伤肺，辛多伤肝，甘多伤肾，咸多伤心”［22］。